第二十九话(1/1)

夏琋眨巴了几下眼睛,戳进头像看大图,反复确认,易臻的新头像是否真是那只柴犬。

还真是……

是真的!

易老驴真的好会使坏啊。

完蛋了,她要心梗而死了。

可是她又像新生了一样,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有种万物回春的生机感,在嘴角不断地开出笑花儿,怎么也抑制不下去。

夏琋抱紧靠枕,以屁股蛋为支点,在沙发上前后来回晃,怎么办,怎么办,她要给他什么合适的反应呢?

是不是要淡定点,平声静气地说,哦,认识你很高兴。

或者高贵冷艳地来一句,呵,就知道你会投降。

都是些什么鬼。

夏希脑子里黏成一团,像是蜂蜜啊糖水啊果酱啊全都搅合在一起,甜得她有点晕头转向。

可她又有点气,这个人,折磨了她那么久,就这样轻描淡写,向她宣布了他俩的关系。

夏琋决定去激他一番,她把那张资料页截图,发给易臻:你的新头像不错,很适合你,长得和你特别像。

不等片刻,对面回了无关痛痒的两个字:谢谢。

谢谢?

还欣然接受了她的“夸赞”了是吧?

他完全不会跳脚不满的吗?

不知为什么,她现在很想见到易臻,好想他就在她身边啊。

想当面看看他的脸,他的表情,他一整个人,现在的他,到底是什么狗屁模样。

她要重新打量他,认识他,也想知道此刻的她在他眼里,到底是什么样子。

真的,特别想。

所以她也跟着自己的心行动了,马上给易臻发微信:我现在就想见你。

她还加了两个emoji的[生气]脸,顺理成章的撒娇。

没等一会,易臻回复她:我在外面,学校应酬。

在跟她汇报行程吗?可她还是一下子不那么快活了。

夏琋偃旗息鼓,瘫下了上身,还有些不死心地问:真的吗?

一分钟后,她收到他消息:开门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妈蛋。

坏人!

坏到家了!

夏琋趿上拖鞋,一路跑跳到玄关,一开门,易臻果然就在她门外。

他还穿着正装,衬衣长裤,身上有风尘仆仆的气息,也许他才刚回到家,不对,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,就因为她说了一句要见他。

易臻也在看她,脸上有种鲜见的温和。

他们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,对望,谁都没有上前,好像又回到那一天,他搬到她对门,她与他第一次见面。

夏琋决定先发制人,她冷着脸,像看陌生人一样问他:“你哪位?”

易臻反问:“不认识,还这么快开门?”

嗳呀,一心急,没演到位。

夏琋憋屈了一下,索性转换路线:“是这样的,我觉得,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。”

“嗯,怎么认识?”

夏琋伸出一只手,像初见那般,郑重其事作自我介绍:“易先生,你好,我叫夏琋,目前在家不务正业开淘宝店,你可以称呼我小夏。”

易臻闻言,有几分失笑。但他想看看这毛丫头到底要玩出什么花样,配合地伸出一只手,与她交握:“易臻。”

“就一个名字码?”夏琋眉一挑,手一僵:“一点诚意都没有。”

“名字还不够么?”

夏琋正色:“你的职业呢,你的称呼呢,要像我刚刚一样。”

“哦。”易臻淡淡应下。

“重来,我们重来。”

刚要撇开易臻的手,男人突地发力一带,把她拉到自己身前,臂弯紧跟着一抬,就将她悬空托起。

“喂!”

脚猝不及防离地,夏琋忍不住惊呼了一声。

再反应过来,她已经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易臻身上,近在眼前的,是他故作眉心紧皱,不甚理解的面孔。

哇,真英俊,真好看。

这可是她男朋友的脸,她夏琋的男朋友,她好不容易勾搭来的男朋友。

易臻问她:“你怎么这么能折腾,嗯?”

他一个轻沉的鼻音,撩得夏琋面热心跳,但她仍然理直气壮回:“重新认识一下彼此,有一个新开始不好吗?仪式感,很重要。”

她小翻了个白眼:“你就敷衍吧,我对你第一印象就不好,头一回见面就是,今天还是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“对啊——!”

易臻长叹口气,提高她往里走,带上门。

“放我下来。”夏琋捏拳,在他肩头敲了两下。

“放什么,”易臻靠近她耳边:“我过来报道,不抱怎么算报道。”

夏琋揽住他后颈,拉开了这惹人遐想的距离:“你报什么道。”

“新人入职。”

“什么职位?”

易臻抬高她腿,让她完全和自己面对面,一本正经答:“你男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妈呀他真的……

轻飘飘几个字、几句话,就把她掀得心花怒放,她怎么能这样?夏琋暗地里恨自己,几要把牙咬碎。

不过,她也不甘于下风,她勾住易臻脖子,在他脸颊亲了一下,嫌弃兮兮道:“好吧,勉强同意了,盖个章。”

易臻轻笑一声,静静注视她,没说话。

夏琋耳朵有点烫,她觉得他眼睛里有很多东西,她也说不清。

没缘由的羞臊,夏琋只好转移话题:“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?企业不都有那种迎新会嘛。”

“怎么庆祝?”

“不如接个吻?”

“好。”

易臻开始亲她,他没像前几次一样,横冲直撞的,一言不合就把舌头往她嘴里招呼。只轻轻地碰着她嘴唇,一下又一下,若即若离,挟着他同样柔软的唇,温热的鼻息。

即便如此,夏琋身上仍有过电一样的麻意。他温柔得让她心口发紧。

“不要这样……”她嗫嚅着反对。他再这样亲,她都要湿了。

“你想怎样?”

她勾紧他,把自己送过去,狠咬了一口他下唇:“我想这样。”

易臻吃痛,敛目瞪她:“你是野猫么,整天咬人。算过吗,你咬过我多少回了。“

“对啊,就喜欢咬人,专门咬你这种坏人。”

“行,让你咬个够。”易臻直接把她抱到卧室床上,粉嫩而柔软的床单像棉花糖,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的地方。

眼见着男人欺身过来,夏琋推他:“又到床上来了,说好只接个吻庆祝呢!”

“只接吻,按你说的来。”易臻压住她,狠狠地亲她,吮吸她的舌头,咬她的唇瓣,近乎要把她吞咽入腹。

还说让她咬,明明是他在咬她……

血往大脑冲,口鼻间全是男人入侵的气息,夏琋呜呜抗议着,小腿不耐烦地乱晃,又被他用自己的长腿摁回去。

她再怎样扭动身子,效果也微乎其微。

天知道,他一压住她,重量来到她身上,那种铺天盖地、汹涌澎拜的荷尔蒙,只会让她脚软,完全顶不住。

在男人粗重的呼吸里,夏琋逐渐迷离,她缠住他腿,两人亲得近乎脱力。

慢慢的,他们平息了下来,只是一下一下啄着彼此,不想分开。

夏琋小脸酡红,盯着易臻双眼,一眨不眨。

“你特别讨人厌,知道吗?”她趁机控诉道。

“大概知道。”易臻辗转到她耳边,把脸埋进她颈侧,深呼吸。

“那你喜欢我吗?”她又问,这种对话很没营养,女人总猜疑,男人最反感,可她现在就是想问。

易臻没说话。

“到底喜不喜欢?”

沉寂少顷,易臻突地在她锁骨边上咬了一口,忿忿咬牙,声音沙哑回道:“我都快被你磨死了。”

“我怎么就磨你了,”夏琋望向天上,偷偷挑起唇角,得了便宜还卖乖:“明明是你磨我,都是你在磨我,全部都是你磨我。”

“好……”易臻懒懒应着:“我磨你……”

话罢,他腰动了一下,拿他那地方硌她:“这样磨你么。”

夏琋恼羞成怒,猛锤他后面:“你真够老脸皮厚啊。”

易臻又是一声低笑,良久背过一只手去,抓住夏琋作乱的小爪子,按回自己背脊:“别乱动,好好抱着。”

“……唔。”

“抱好了。”

夏琋一顿,两条小臂交叉,拥住他:“这样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抱不好会怎么样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我松开试试?”

“你试试。”

“切——有什么不敢试的,我又不怕。”她嘴上这样说着,臂膀却加了力道,一寸不离地死贴住他肩胛骨,好像要在上面扎根一样。

零星日光渲进来,房间里沉静得像在播放一部静默片。

夏琋连呼吸都放缓了,不知道为什么,易臻在她身体里边横行无忌的时候,她只会想到“占有”这个词。

可现在,他慵懒地趴在她身上,半天没有动弹,她却感觉到了拥有,完全意义上的、心满意足的拥有。

半晌,夏琋慢吞吞撒开了自己的双臂。

易臻闷哼:“这么快就撤了?”

夏琋稍微偏了下头,神秘兮兮贴近他耳朵:“你没听见什么声音吗?”

“嗯?”

“门铃。”

“哦,”易臻侧耳倾听,捕捉到了她所说的声响,可他根本不想起身,只扬了扬眉:“谁这么晚还来找你?”

“外卖啊,我叫了晚饭。”

“……”

**

啪。

夏琋扒开手里的一次性竹筷子,开始拌饭:“香死了,他家这个泡菜,口水都要流出来了,给我一口,我能吃两碗饭。”

易臻坐她身边沙发上,敛目看她蹲在茶几前,神气活现地搅着米饭和食材,不发一言。

“你吃过了吗?”

“吃过了,”他问她:“你每天就吃这些?”

“对啊,我又不会烧饭,也不想烧。”

“你爸妈呢。”

“才不想跟他们住,管东管西的。”

下意识答完这个问题,夏琋迥然发现,原来和易臻好好坐在一起,还是可以聊到一块儿去的。

她抿唇一笑,偏头望向他:“你会烧饭吗?”

“你认为呢。”

“你会。”

“算会吧。”

夏琋把筷子往碗里一戳,盘腿一坐:“都这样,固定套路,小说里都这么写,女人不会烧饭,就要找个会烧饭的男人,然后天天去他家蹭饭,”她把左肩斜靠过去,在他膝盖边上蹭了蹭:“那我以后去你那吃饭好了,还能节约一笔伙食费,怎么样?”

“早晚可以考虑,但我中午很少回来吃,基本在学校食堂。”

“就不能为了我回来一下吗?”

“我烧饭很一般。”

“多一般?”

“西餐还可以,中餐……呵。”易臻微妙地笑了一下。

“笑这么渗人干嘛,好像你烧出来的都是黑暗料理一样。”

“还敢来蹭吗?”

“早知道今天把你的煎蛋吃一下看看了,最起码能检验一下我们今后的最低伙食标准,”夏琋惋惜脸,侧枕到男人大腿上,她回忆起什么,猛得坐直身体,直勾勾端察他,目光几乎要把他洞穿:“哦……我突然想起来了,我跟你借wifi那天晚上,你就是出去吃饭的!你肯定烧得很难吃!连自己都不想吃!”

易臻颔首:“你记得真清楚。”

“对啊,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。”夏琋自说自话,换了根大勺子,开始挖泡菜拌饭,送进嘴里。

她囫囵嚼着,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可言。

只是越嚼下去,她的神情越难看。

最后她艰难地咽下去,吐槽道:“噫……今天的好难吃啊,厨师好像把糖当成盐放了。”

没几秒,她把汤匙捏回手里,挖了一小勺递到易臻嘴边:“你尝尝看,是不是?”

易臻垂眼,托高了她胳膊肘,就着汤匙,吃进自己嘴里。

等他开始咀嚼后,夏琋才不做七七八八的小动作,安安分分盯住他。

唇齿间是很正常的口味,不咸不淡,有些微酱汁的酸辣味。

等他吃完这一小口,夏琋掂着勺子问他:“是不是太甜了?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甜呢?”

她在笑,狡黠得像只狐狸。

易臻凝视她片刻,也跟着笑了,他煞有介事回:“是太甜了。”

夏琋当即装作翻脸抽手,继续吃自己的:“一点都不甜,你果然只擅长做黑暗料理。”

易臻望着女人得意洋洋的脑袋,一个没忍住,上手揉了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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