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她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Vip(1/1)

卓冷岳眼眸柔和,“我问了一句,你说一大篇,去吧。”

“师尊,萧娘娘病得挺厉害的,要不......您去瞧瞧她吧?您医术这么厉害,一定能治好她的。”

卓冷岳指尖一动,动作停了一拍,平静的眼眸里有丝丝波动。

小道士一喜,却见他摇了摇头,“多事,去吧。”

小道士垂着脑袋正要走出门,身后又传来一句,“外面柜子里有松子糖,你吃了别人那么多糖,要懂得礼尚往来,别让人说我的徒儿不懂事。”

“哎。”

脆生生的应下,小道士捧着松子糖笑得合不拢嘴,师尊做的松子糖最好吃了,可惜师尊很少做,平日里他只有生病吃药时,师尊才给他两三颗,他现在就给萧娘娘送过去,萧娘娘喝了那么多药,嘴里一定很苦,吃了师尊做的松子糖,就不苦了。

小道士一跳一跳的走远了,室内又恢复了静寂。

卓冷岳蹙眉,他心里像是塞了一团线,乱糟糟的又找不到头绪。

片刻,宽大的袍袖一挥,划过一道线,既然心绪不稳,那便去静修吧。

......

病势缠绵,太医院院使每每诊脉,都找不出病因,只能看着萧青蕤憔悴下去。

整整在房间里待了两天,第三天萧青蕤听到门外鸟儿脆鸣,起身推开了门,听着鸟叫,闻着花香,她苦苦笑了一下,恐怕她死在里面,都不会有人关心吧,只能自己爱自己,又何必自苦。

“萧娘娘,您出来了?”

小道士骑在围墙外的树枝上,兴奋的叫着。

“萧娘娘,您吃糖,师尊亲手做的。”

这几天萧娘娘谁也不见,他抱着师尊的松子糖,愁眉苦脸,幸好,今天萧娘娘出来了。

小道士是个活泼泼的性子,一进来嘴巴就没停过,萧青蕤含笑听着,她这里太空太静了,有个声音填满这里也不错。

她的神情鼓励了小道士,叽叽喳喳的说的越来越杂,最后扯到了他最爱的甜食上。

“萧娘娘,再过三天就是中秋节了,到了那天,就能吃到月饼了。”小道士说着还神往的咽了口口水。

“中秋节?”

萧青蕤呢喃了一遍,这么快啊,原来这里也有中秋节,那家里是不是也快到中秋节了,可今年少了她,再难团圆了。

“你们......要回家和父母一块过节吗?”

萧青蕤有些哽咽。

小道士先是一愣,情绪便有些低落,“我的家就是道观啊,我是个孤儿,自小儿就长在道观的,我都不记得......父母的样子了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萧青蕤道歉。

“没事的,萧娘娘,等我再大点,我去攀求天梯,去求三清圣人让我看看他们长什么样,我就满足了。”

“求天梯?”

“萧娘娘,真的可灵了......”

......

八月十四,月明星稀,夜半时分,萧青蕤提着一盏羊角灯,就着灯光、月光,分辨着方向,前两天她特意打听了,正一教祖庭的求天梯,真的极灵验,以前的皇帝都攀登过。

只是,正一教忒小气,这求天梯竟不是人人都能攀登的,必须要经过张天师认可之人,才可攀爬,她一个小小的美人,可没那么大的面子,能求到张天师同意,可她必须要爬,要求上天。

所以,她趁着黑夜,按照踩过点的方位,脚步又轻又快的走向求天梯。

求天梯,欲求天,哪里能容易?

萧青蕤弯腰扶着膝盖,喘着气,恢复了体力,又接着爬,“求天梯是祖天师道陵真人开辟的,合着九九阴阳,有八千一百阶台阶,要爬上去也怪不容易的,我要再长几年,师尊才让我爬呢。”

越爬越陡峭,萧青蕤呼吸的也越来越困难,喉咙里火辣辣的疼,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儿。

“哐啷。”

她踉跄一下,险些摔下去,堪堪趴下扶住台阶,才稳住了身子,可羊角灯却滚了下去。

擦了汗,脱力的倒下,又咬牙站起,接着爬。

“天师,为何不拦下擅爬天梯之人?”

蒲团上仙风道骨的老人轻轻摇头,“机缘所在,不需阻拦。”

“是。”

萧青蕤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有攀爬天梯的机会,是经过了张天师首肯,否者,她根本没机会爬到现在的位置。

当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,萧青蕤快要力竭了,手脚并用的撑着,一阶一阶的爬。

她的手本就受过伤,还没有全部养好,指甲缝里很快渗出血液,可她没停下,仍然在爬......

当一轮红日跃出云海,她终于爬完了最后一阶台阶,无力的倒在山顶......

云雾缭绕,金光照顶。

萧青蕤仰躺着,痴痴的看着,这一刻,她放任了自己的情绪,无遮无拦,眼里的寂寞浓到哀伤。

她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,她终于敢坦白全部的心思。

可,她没看到,她上面的石头上,有人在清修。

卓冷岳盘膝坐在圆石上,一袭霜白道袍,山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袂,飘飘若仙。

自那日察觉心中烦扰,他就在这里静坐清修。

云雾、山风,吹去乱他心绪的忧烦,他终于心绪平和,可这时候,抬眸看着下面女子眼中的寂寞哀伤,他打坐的呼吸,乱了节奏。

卓冷岳手指颤了颤,又忍住,闭目默诵清心诀。

萧青蕤躺了许久,终于恢复了些力气,挣扎着向前走了几步,跪在金光照顶之处,“父兮生我,母兮鞠我。拊我畜我,长我育我。顾我复我,出入腹我。欲报之德,昊天罔极。”,每一个字,都说得极为沉重,她在杨衍身边受尽委屈,就是为了能回家,能再见到父母。

她边说边叩头,“三清在上,小女子只想回家,求求您,让我回家吧。”

“想父母了吗?”

她念的是《诗经蓼莪》,卓冷岳不解的想,她是怎么沦落到公主府成为舞姬的呢,她不应该是那样的人。

等他回神,眉心已蹙成川,在念清心诀的时候失神,静潭似的眼眸,闪过失望,又闭眸,重头再念清心诀。

一个诚心诚意的哀求,一个努力聚神的清心静神,谁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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