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个女人,甘愿如此付出,意味着什么?(1/1)

很多人都围了上去。

帝王眸光微敛。

太后自座位上站起钤。

郁墨夜跟郁临旋也停了交谈,疑惑看向聚拢过去的人群洽。

“你不快过去看看吗?”郁临旋碰了碰郁墨夜的胳膊。

郁墨夜这才想起,对哦,自己是人家的丈夫呢。

遂举步往那边走。

青莲已经拨开人群挤了进去,并吩咐家丁:“快,将王妃抬过去平躺着!”

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顾词初抬到边上的一个长椅上。

青莲蹲于椅边,撩了一截她的袖襟,给她探脉。

大家都停了说话,全都看向青莲。

脉搏入手,青莲瞳孔一缩,面露惊愕。

凝神再探。

依旧如此。

青莲愕然抬眼,首先看向人群后的帝王,又转眸看向正走过来的郁墨夜。

“王妃怎么了?”太后突然开了口。

青莲回神。

缓缓起身,心里却是百折千回。

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,能贸然如实回答吗?

后又一想,这种事情也瞒不住,她不说,也会请别的大夫过来探。

便对着太后的方向微微一鞠:“回太后娘娘,王妃她有喜了。”

啊!

全场震惊。

郁墨夜脚步滞住。

帝王眸色深邃。

原来,这就是她所说的表忠心。

虽然在丧礼这样的场合有些不合时宜,但是众人还是纷纷跟郁墨夜道喜。

“恭喜王爷。”

“恭喜王爷。”

郁墨夜略略颔首算是示意。

这厢,顾词初也醒了,撑着身子从长椅上坐起,青莲连忙将她扶住。

“我怎么了?”顾词初疑惑,准备站起来,可头一晕,她又坐了下去,蹙眉。

“回王妃,王妃有喜了,然后这两日又太过操劳,所以就晕了……”

青莲的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顾词初一把抓了手臂,没有做声,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,想要跟她确认。

郁墨夜已行至跟前,顾词初又抬眸看向她,“王爷……”

郁墨夜垂目看着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
却不说话。

半晌。

大厅里静了下来。

所有人都看着郁墨夜。

疑惑又莫名。

有了喜脉,不是应该高兴吗?

而现在这般,是意欲何为?

是突知喜讯,惊喜过甚,才会如此不知所措?

还是……

意识到气氛的诡异和冷凝,一旁的青莲手心冒汗,偷偷地睨了一眼人群后的帝王。

帝王面色平静,只看着两人。

似是也在看着郁墨夜想要做什么一般。

而这厢,顾词初明显变得有些紧张。

她从未见过郁墨夜这样。

不见生气不见怒,无悲无喜,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却让她莫名地心口一颤。

就在包括太后在内的众人,纷纷猜测着到底怎么一回事的时候,郁墨夜终于出了声。

“如此大事,王妃怎么没告诉本王?若有个闪失怎么办?”

话落,当即吩咐青莲:“快扶王妃下去休息!”

与此同时,微微躬身,亲自将顾词初扶了起来。

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虚惊一场。

原来是责怪对方没告诉自己呢。

可是,也不对啊。

看顾词初的样子,似乎之前自己也不知情啊。

就在青莲搀扶着顾词初准备离开的时候,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后出了声。

“王妃怀孕可喜可贺,最近皇室中需要有点喜事冲冲喜了,怀世子是大事,青莲毕竟不是大夫,安全起见,还是召个太医前来看看。”

说完,随即便吩咐随侍大太监孔方,“去,宣孙太医来王府给王妃瞧瞧。”

孔方领命而去。

帝王微微抿了薄唇。

郁墨夜瞥了一眼顾词初。

顾词初在青莲的搀扶下,对着太后的方向恭敬鞠身:“多谢太后娘娘。”

郁临旋看着顾词初离开的背影,又看看帝王,再看看郁墨夜,眸色转深,若有所思。

丧礼继续。

先封棺。

封棺的时候,众人看到郁墨夜又来到锦瑟的棺木前,很是不舍的样子。

甚至俯身到棺木里面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锦瑟的尸身片刻,才直起腰,拂袖背过身,让大家封棺。

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样。

然后念悼词。

锦瑟本只是一个妾室,在太后的要求下得到了如此风光大葬,所以尚仪局将悼词写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。

为大齐捐躯呢。

甚至连梁子也在悼词中出现了,虽然笔墨只有一两句,却也是肯定了他的为主忠心、为国忠心。

当然,毕竟一个是主子,一个是下人,差异自然还是天差地别的。

锦瑟葬的地方,是钦天监专门挑选的风水宝地。

而梁子葬的地方,则是王府郁墨夜自己让樊篱挑选的另一处。

出殡之前,孙太医就来了。

给顾词初请脉以后,结论跟青莲的是一样的。

喜脉。

很明显的喜脉。

两月有余。

众人齐贺。

郁墨夜致谢。

太后也终于相信。

帝王也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,目光却是深深浅浅。

葬礼结束已是下午。

送走所有宾客,天已经擦黑。

毕竟快三个月的身子了,又忙碌了一天,且一直是站着,连坐一会儿的时间都没,郁墨夜累得不行,一双脚都浮肿了。

简单地用过晚膳,简单地盥洗了一下,她就躺到了床上。

想着帝王是跟太后一起回宫的,且白日一直在王府里,夜里应该不会来了,她便也没有等。

可是她一觉醒来,却发现他不知几时已经来了。

正背对着她,负手立在窗边,望着窗外的夜色,不知在看什么,还是在想什么。

她没有动,也没有出声,就从背后看着他,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。

或许是她刚醒过来,视线有些惺忪,心绪太过柔软,又或许是在春寒料峭的夜里,还或许是桌案上烛火太过氤氲婆娑,她忽然觉得衬着他的背影是那样苍凉孤寂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缓缓转过身,一个抬眼就撞进她一瞬不瞬凝着他的黑瞳,他一怔。

“醒了?”

拾步走向床榻。

她也从薄被里起身。

“躺着。”他声音不大,语气却依旧是那种让人不得拒绝的霸道。

“其实,你不用夜夜都来的。”

郁墨夜却还是坐了起来。

他便连忙拿了软枕塞在她的身后,让她靠着。

“怎么?不想我来?”

床沿一重,他坐在了床榻边上,专注地望进她的眼睛。

未等郁墨夜回答,又接着问:“是不是生气了?”

生气?

郁墨夜怔了怔,有些懵。

她为什么要生气?

气从何来?

见她没有做声,郁临渊大手捧起她的脸。

“关于顾词初怀孕这件事,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。”

顾词初怀孕?

哦,郁墨夜眼帘微颤,原来是为了这件事。

要说这件事,她还真没生气。

不对,生气了。

的确生气了。

只是生气的点不一样。

不过,真是非常难得,这个男人主动跟她说,有必要解释一下。

“难道她怀孕不是假的?”略略挑了眉,她反问他。

郁临渊有些惊讶:“你知道?”

就连青莲,跟太后的亲信孙太医都确定的喜脉,她竟然知道是假?

“难道不是跟池轻一样,用了药使自己呈现怀孕脉象?”郁墨夜不答,继续反问。

郁临渊便也不问了,就看着她。

深凝着她。

他忽然觉得自己都不用解释了。

她都懂。

白日里,得知顾词初怀孕的那一刻,她这样直逼上前,他还以为她误会了呢。

毕竟顾词初演这一出,太过突然,他都没有心理防备,何况是她。

而且,当时人多,他也没有机会跟她解释。

以致于后来,他都不敢对这件事做出太多回应,就是恐她误会越深。

后来虽跟太后一起回宫,但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。

他知道,在她的心里,他跟顾词初本就有些说不明白的关系在,突然又发生这事,是谁都难免误会。

必须跟她解释清楚。

所以,太后回了凤翔宫后,他就回龙吟宫换了身衣袍,然后就赶回了四王府。

看来,是他多虑了。

应该说,是他低估了她。

不对,应该说,她真的变了很多。

或者说,她对他的信任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。

修长的手指,轻轻划过她的眼角,他启唇:“那你做什么让我不要来?”

既然懂,既然没有误会他。

郁墨夜汗。

将他的手捉住,拿下,“我几时让你不要来了?我是说你不需要夜夜来!你那么忙,夜里要来这里,然后四更之前又要起来回宫,五更要上朝,白日又要批阅奏折,还要处理各种棘手的国家大事,你这样根本休息不够。”

她说的是事实,不是都说要以龙体为重,龙体为重吗?

他这样,她都替他累。

睨着她小嘴喋喋不休,一口气说一长串的样子,他轻弯了眉眼。

“我愿意。”

薄唇轻启,逸出三字。

好吧。

既然这样。

“那你随意。”郁墨夜耸耸肩。

心里自然是欢喜的。

忽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你不是说顾词初怀孕这件事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吗?解释吧,我洗耳恭听。”

郁临渊怔了怔。

“不是,现在还要解释吗?”

“当然。”郁墨夜笃定点头。

“你不是知道?”

“我只知道怀孕是假,以及猜测她的假孕大概跟我有关,可能是替我开脱,其余一概不知。”

郁墨夜说得一本正经。

“我不知道是你让她如此,还是她自己要如此?如果你让她如此,为何事先不跟我商量一下,当然,你一向考虑事情周全,而且你是帝王,你可以不跟我商量,但是,至少,我觉得你应该跟我打声招呼,你就不担心毫不知情的我会误会,会搞出什么纠复吗?”

一口气说完,她灼灼问向面前的男人。

末了,也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,继续咄咄道:“如果不是你让她如此,而是她自己要如此,那就更奇怪了,先是甘愿顶替我去东北一月,后又顶替我回朝,甚至被太后所囚,如今又甘愿为我假孕,这一切看起来,都是为了我,其实换个角度想,又何尝不是都为了你,如此相帮,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?换句话说,又岂是一般关系愿意去做的?”

这其实就是她生气的地方。

无论是他让顾词初如此,还是顾词初自己要如此,她都心里不舒服。

极度不舒服。

一个女人,甘愿如此付出,意味着什么?

这也是她今日得知顾词初怀孕后,直直逼过去,盯着顾词初半天不说话的原因。

是的,她就是故意的。

如果是他让顾词初如此,却又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。

那她就假装误会,做出要为难顾词初的样子,急急这个男人。

如果是顾词初自己所为,她就更要给顾词初一点颜色看看。

让顾词初明白,不是她不知道,只是她不想挑破,别想觊觎她的男人。

大概是被她长篇大论惊到,男人微微张了嘴巴。

她拍拍他的手背:“好了,我问完了,请你解答。”

男人凝眸,“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?你怎么怀个孩子,脑子反而变清明了?”

虽然长篇大论,却并没有语无伦次,而是条理清楚,意思明显。

郁墨夜汗。

“别岔开话题,快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男人“嗯”了一声,挪了挪身子,又朝她坐近了一分,反手裹了她的手背。

“是她自己如此的,当然,她是有条件的。”

然后,便将回朝那日,以及今日想要空白圣旨的事讲给郁墨夜听。

郁墨夜听完就震惊了。

空白圣旨?

那可不是一般东西。

说白,只要帝王不易位,那可是比免死金牌更有用的东西啊。

免死金牌只能免死,而空白圣旨,除了可以免死,还可以做其他任何事。

只需要将内容填在那张圣旨上。

她还从未想过文文弱弱的顾词初会提出这样的条件。

“你给她了吗?”

郁临渊摇头,“还没。”

“那你是准备给她的吗?”

郁墨夜一颗心不由地拧紧。

这件事真的可大可小。

不对,这件事只会大,不会小。

空白圣旨在手,就等于帝王必须实现顾词初任何,不管合理的,还是不合理的要求。

郁临渊又回了那两个字:“还没。”

还没给顾词初,也还没准备给顾词初。

“可是,如果你不给她,她倒戈不帮怎么办?”

郁临渊微微眯了凤眸,轻轻摇了摇头,“目前不会。”

“你怎么如此肯定?”

“你想啊,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动做的,怀孕的消息也都已经散播了出去,其实,如今的她,已是箭在弦上,没了回头路,说白,就是已经跟我们在了同一条船上,倒戈不帮,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,你欺君,她又何尝不欺君?”

郁墨夜想想似乎是那么个道理。

但是……

“好了,这些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,交给我就好了。”

郁临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。

好吧。

她也懒得想呢。

想这些事,她头疼。

自倚靠的软枕上坐起身,她主动乖顺地依偎进他的怀里,脑袋靠在他的胸口:“那你早点回去睡吧,今夜就不要在这里睡了,现在那么晚了,四更之前又要起来,根本没睡多长时间。”

梁子刚走,她还未从那份阴霾中走出来,他本就打算这几夜都陪着她的。

而且,她现在这般柔顺娇嗔的样子,让他哪能移得动脚?

“既然时辰不早了,那我们早点睡吧。”

大手将她的身子扶起,自己便起身开始宽衣脱鞋。

掀被上来,他轻拥着她躺下。

为了不打扰他休息,郁墨夜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,也不说话,就是想要让他能早点入睡。

静谧了一段时间。

男人却又忽然开了口:“话说,我刚刚说,你怀孕后变了许多,不是说着玩的,是说真的,除了变得聪明了,你也变得理性了很多。”

“此话怎讲?”郁墨夜小猫一般窝在他的胸口,瓮声瓮气道。

“变得能隐忍了,也变得会做戏了。”

什么意思?

郁墨夜扬起小脑袋看他。

大手将她的脑袋按了回去,他道:若是换做以前,锦瑟杀了梁子,你绝对是恨不得将锦瑟鞭尸的人,如今,你都忍了不说,今日封棺的时候,竟然还当着大家的面,做戏,去拥抱锦瑟的尸身,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。”

听到这里,郁墨夜就笑了。

男人莫名。

郁墨夜学着他的样子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,“你难道不知道,世人为何只用金器银器或者铜器陪葬,从未有人放铁器吗?因为,若是棺木里放有铁器同葬,此人会永世不得超生!”

男人一怔,这个他自是知道的。

所以……

“所以,我只是趁拥抱她之际,将一把铁剪刀放在了她的棺木里,铁器加锐器,她更是生生世世都别想超生!”

好吧。

男人嘴角又抽了。---题外话---

孩纸们久等鸟,见谅~~谢谢、亲的荷包~~谢谢、、、、、、、、亲的月票~~爱你们,群么么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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