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卷:花好月圆-第32章:但愿,为时不晚(1/1)

第6卷:花好月圆-第32章:但愿,为时不晚

麝月顿了顿脚步,面上带了几分痛楚,旋即,她苦笑摇头道:“是我太愚笨,我一直以为是他放不下她,其实是我自己心存内疚,觉得他不可能真正原谅当年犯了错的我,原来一直都是我的问题……”

安乐长长太息一口,恨不能立时说一句:“娘娘您终于开窍了。”但他可没那个落井下石的癖好,遂他斟酌开口道:“娘娘,不要再想了,主子也不会真生您的气,待会儿您找到他之后,温言软语一番,他自然就气消了。”

“但愿……为时不晚。”麝月幽幽太息道。说罢,她再不多言,继续往前走去。

安乐心道,主子生气的时候,哪里会往这种热闹的地方钻呀,娘娘这么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何时。正想着劝麝月几句,突然,头顶便下起了雨。

安乐抬首,便见二楼阑干之上,倚着三匹狼,这三匹狼分明各个英俊潇洒,风流倜傥,偏偏都黑着张脸,无精打采,他不由乐了,也不管刚刚他们三人用酒泼他的事情,忙追着要走远的麝月道:“娘……主子,主子,等等!”

此时,二楼,战北野冷哼一声,转身要离开。一旁的公子玉箫单手撑颐,转了个身子,舒舒服服的倚靠在阑干上,悠悠道:“装什么装?你若不想见她,就不会往安乐头上洒酒了。”

战北野被人拆穿,却依旧面不改色道:“哼,是她犯了错又不是朕,朕凭什么要这么快原谅她?”

哟,还耍横?公子玉箫和沈墨浓相视一眼,两人均嘲讽的笑了笑,举起酒壶同饮,完全将战北野视若空气。

战北野凝眉,有几分不悦道:“你们笑什么?哼!两个被自己娘子赶出家门的人,竟然敢笑我!”说罢,他很有优越感的抬了抬精致的下颔,一脸蔑视的望着此时因被戳到痛处而面色稍稍泛白的两人。

公子玉箫扬了扬眉,十分温和的对沈墨浓道:“墨浓,我平日最喜欢在别人的火上浇一些油,你说,今儿我要不要这么做?”

沈墨浓摇摇头,此时他面颊酡红,眼神迷离,明显已经有些醉了,却依旧掩不住那儒雅风流,他拍了拍公子玉箫的肩膀道:“玉箫,这样做太不厚道了,不过我喜欢。”

公子玉箫微微一笑,凤眸中带了几分狡黠:“既如此,我便要开始了。”

“你敢!”战北野终于忍不住道,笑话,别人威胁他他倒不怕,可若公子玉箫开口,他是真的不敢怠慢的。谁知道这家伙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话来?

“战北野……”身后,麝月有些担忧的低声唤道。

战北野面色一冷,收起方才的怒气,赌气般负手回到阑干前,好似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般可爱。

公子玉箫轻轻叹息,还未开口,那厢战北野已经慌忙转身,望着此时站在不远处,似是因为他的怒气而不敢上前的麝月,又看到四周许多食客的目光,不由怒从心起,冷声道:“都看什么看?信不信……我挖了你们的眼睛?”

那些人忙低头吃饭,有看出战北野身份的,更是吓得浑身打颤。

麝月不禁轻笑出声,她这一笑,战北野便愣在了那里,他好似看到一朵芙蓉花怒然开放,转眼间竟变作了一朵妖娆红莲。

麝月面上染了一层薄红,她袅袅娜娜走上前,顾不得那两人嫉妒的目光……他们娘子还把他们晾着呢,玉手缓缓握住战北野的大手,柔声细气道:“方才是我错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

她说,回家。

战北野一瞬间心花怒放,再顾不得拿劲了,当下便反握住她的手道: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说罢他扫了一眼一旁看好戏的安乐道:“还不快让人收拾收拾,即刻返京!”

安乐忙应了,转身便离开了。

战北野本想带着麝月离开,然走了几步,他又回头,含笑望着此时举壶对饮的那两人,“嘿嘿”一声,有几分猥琐道:“你们两个……好好喝着,不行便别回去了,两个人找个客栈拱一个被窝也挺好。”

公子玉箫:“……”

沈墨浓:“……”

有道是“风水轮流转,明年到你家。”当战北野嚣张的,大摇大摆的抱了麝月,从他们的面前飞跃而下时,公子玉箫对这句俗语便有了更深刻的体会。

沈墨浓转身,趴在阑干上,望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两人,摇头叹息道: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这还没到三十年了,战北野这家伙就得意洋洋了。我们两个……”

公子玉箫在战北野走后,便再没了那张笑脸,而是闷闷的喝着酒,一双醉眼朦胧,他如一朵飘絮般软软塌塌的靠在那里,看上去似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,然整个人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,令人不敢靠近。

沈墨浓望着此时面色落寞的公子玉箫,不由想起在这酒楼遇到他时,他那悲伤落寞的神情,想起来,无论过了多少年,这世间能让他如此心伤的依旧只有顾天瑜一个人吧,沈墨浓不由有些同情他,只是,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,那厢一个小厮已经站在下面唤道:“王爷,王妃让人寻你回家用膳啦。”

沈墨浓微微一愣,旋即面色欣喜的望向那人,一时间所有与公子玉箫的同病相怜、感同身受全部灰飞烟灭,唯一残留的便是那一点点同情。他拍了拍公子玉箫的肩膀,全然忘记了方才要安慰他的事情,笑眯眯道:“那我先回去了,玉萧,天瑜不会生你的气的。你回去低头认个错便好了。我先走了。”

话音刚落,他便已经跳上阑干,几个纵身便不见了人影。

公子玉箫长眉轻蹙,望着他那潇洒的背影,忍不住冷笑出声,自嘲道:“你们的娘子都是温婉可人,我的娘子偏偏是根刺,我就是低头认错,她也不会原谅我啊。”说罢,他便继续喝酒……

原以为今夜那两人定是会浓情蜜意,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借酒浇愁。谁知不过一会儿,原本意气风发回去的沈墨浓便灰不溜秋的滚了回来。

人啊,总是变态的,当你一个人很倒霉的时候,你肯定会伤心的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,可如果有个人和你一样倒霉的话,那你一定会先把那个人给埋了。此时的公子玉箫就是这般模样,他眯起眼睛,望着那落寞的白影,许久未见笑意的脸上竟带了一分邪魅的笑,他丢了个酒壶给沈墨浓,笑道:“哟,好久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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