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3章(1/1)

283章

(1)

确切地说,宾客的进出,相当有秩序,齐家不知道是从哪里雇佣来的保安,个个英姿飒爽,尽职尽责。进出验证,各个关键部位都有保安巡逻或者值班。

但是实际上,我暂时并未发现特卫局派遣来的警卫人员。

我和齐梦燕在宴会上徘徊,我几乎是始终将目光盯向门口,尽管我知道那种可能性非常小,但是仍然目不转睛地关注着门口的动静,期待着,我心爱的人,像上次一样出现。

但是实际上,我的心理是矛盾的。我希望由梦出现,是迫于对她的思念。但心里有另外一种声音,并不希望她来。因为我记起了上次在金铃家的凶险,由梦替一个高官挡了子弹,幸亏她穿了防弹衣……考虑到这些,我便再也不希望由梦来了!

齐家的人脉相当好,明星、富商、高官们,陆续到来。而且可以明显的看出,齐家宾客的档次,要比当初金铃的宴会上的来宾,高出很多。随着一张张高贵的脸孔走进大厅,我更加体会到了富人们的世界,是多么的多姿多彩。正所谓物以类聚,人更是如此,齐家的朋友,都是各行各业的顶极人物,在一定程度上来讲,这是一次社会名流之间的宴会,已经不单纯是为齐家的爱女过生日了!

客厅里响起了悦耳的旋律,那是一首邓丽君的歌曲,忘记叫什么名字了,但是那曼妙的音律,甜甜的告白,却让我们一听之下,便知是邓丽君的歌声。

宾客们进入后,先是跟齐光仁客套几句,然后便是相互问好,问候老相识,结识新朋友,这永远是人与人交往的不二法则,更是社会高层们不断上位的重要手段。

在一定程度上来讲,齐家的这次宴会,能促成很多商家的合作,也能促成很多大亨之间的结识结交,更能为官之商之间的联系,牵红搭桥,将所有人都拴在这条线上,共谋发展。

齐梦燕带着我,在门口迎接宾客,她的胸前,不知几时别上了一枚‘寿星’标志,笑盈盈地挽着我的胳膊,望着大门之外。

我有些拘谨,但还是充当了这么一个绿叶的角色,陪衬着齐梦燕这朵鲜花,让她不断地绽放着光彩。

这种顶极富豪的宴会,自然少不了影视歌三栖大明星柳怡飞。在她睬着酒杯底式的高跟鞋,在保镖的陪伴下,走进的一刻,就注定着,她将成为一个崭新的焦点。

柳怡飞冲齐梦燕笑了笑,稍一挥手,那金光闪闪的手腕儿,晃了一下我的眼睛。我不得不相信,一个人,在金钱的光环下,照样能装饰的金壁辉煌。柳怡飞的装扮,有一种欧式情调,又不乏典雅的东方之美,灿烂的笑容,是长期光环笼罩下积累起来的气质,笔挺的身躯,是傲视影视界的象征。

柳怡飞身后迎上一个男子,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到了我的面前。

我一怔,马上意识到,这是柳怡飞送给齐梦燕的生日礼物!

而我,也在不知不觉之中,充当了齐梦燕的收礼小童。

柳怡飞也冲我笑了笑:“赵哥也来了?”

我点了点头,以笑代答。这是柳怡飞第一次喊我‘赵哥’,在此之前,她都称呼我‘赵秘书’,或者‘赵队长’。我与柳怡飞之间的纠葛,若即若离,她一直把我视为自己最佳的安保专家,但是无论她开出怎样的价码,我都不会成为她身边那个惟命是从的仆人。

柳怡飞冲身边两个保镖道:“你们啊,要好好跟赵哥学学!”

两个保镖点头称是。

柳怡飞走近齐梦燕,客套了几句后,开始赞美齐梦燕的美丽脱俗和奢华绝代。女人之间,男人和女人之间,总是喜欢以赞美对方的美貌,来博得对方的欢心。

齐梦燕没有对柳怡飞进行任何赞赏,而是很有内涵地提醒柳怡飞:“你今天穿的袜子,不太配。”

柳怡飞尴尬而笑。如果是在其他女人面前,她大可用‘个人品位’为由,进行辩护。但她没有,而是姿势优雅地拎了拎裙角,笑道:“是吗?我说我怎么觉得,自己的穿着打扮,好像有些美中不足呢!原来问题出在这里!”

齐梦燕一笑,伸手邀请柳怡飞去里面坐。

柳怡飞很细致地望了我一眼,在临启步的瞬间,赞了一句:“赵哥今天很有范儿!”

我捏着鼻子得瑟了一下,齐梦燕却挽起我的胳膊,道:“我们家赵龙,哪天没范儿?”

柳怡飞一笑,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,朝里走去。

宾客们继续光临,齐梦燕重点迎接了一些够份量的大人物,对于那些省部级以下的官员,以及在北京排不上二十强的商业领袖、娱乐圈儿称不上是天王天后级的明星,她概不接待,而是由齐家的管家一一接待。

我第一次感觉,这齐梦燕的架子,还挺大。

下午五点四十五分,陈富生勿勿赶到,他只带了一个女秘书过来,也没准备什么礼物,单单是冲齐梦燕点头示好一下,便进了客厅。

齐梦燕回头瞧了瞧陈富生,轻声埋怨了起来:“哼,这么大的人物,竟然不给本小姐准备礼物!抠!”

刚刚埋怨完,眉姐踩着昂扬的步法,走了过来。她身边带着一个人,让我吃了一惊。

是孙玉敏。竟然是孙玉敏!我实在想不通,她怎么会带着孙玉敏过来!

眉姐一身的贵族之气,打扮简约却不乏高贵,干净白皙的脸蛋上,充斥着一种傲视天下的巾帼霸气。

齐梦燕亲自迎上去问好,眉姐一笑,冲孙玉敏使了个眼色。

孙玉敏捧着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奉上,我上前接过,觉得这盒子有点儿重,也许,礼物不轻。

将礼物搁在旁边的方桌上,我走过来冲眉姐客套了几句,眉姐说我今天一表人才,气宇不凡。我受宠若惊。

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孙玉敏,却猛地抨击了一下我的软肋,冲我道:“是陈先生派你过来搞安保的吧?听说好像不是你,是李树田吧?”

齐梦燕出面为我澄清:“他不是安保,他是我最最尊贵的贵宾!”

孙玉敏一愣,倒也没说什么。在眉姐面前,他还不敢太放肆。

送眉姐和孙玉敏进到客厅,齐梦燕想拆开礼物瞧一瞧,我止住她,道:“别介,影响不好。不要把你的贪欲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!”

齐梦燕争辩道:“我才不贪呢!只是好奇嘛!”

不过说实话,今天的齐梦燕,已经算是很矜持了,她出乎意料地没叼棒棒糖,尽管她的手,数次伸进口袋里,做了无数次掏棒棒糖的动作。

宾客继续到来,又迎来了两个政府高官之后,一个美丽但却调皮的身影,出现在眼前。

是齐梦娜。

这个经典的恶搞女神,总是一副另类的形象示人。此时,她穿着一套打了近百个补丁的休闲女装忽闪而来,如果不是在大城市,如果是在封闭的乡村,她这一身,肯定会被人贯以‘乞丐‘的头衔。

我一看见齐梦娜就头疼,不由得将脸面斜向一旁。齐梦娜蹦跳着走近,大呼:“该死的老姐,生日快乐!快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!”

她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扯过一个精致的长方体小盒子,在齐梦燕面前亮了亮。

齐梦燕皱眉追问:“什么东东?”

齐梦娜神秘地笑着,突然伸手触了触齐梦燕的礼裙,轻声问:“老姐,你今天穿什么内裤?”

齐梦燕脸即一红:“说什么说,赶快,赶快进去吧,客人都快到齐了,你帮爸妈招呼一下,招呼一下。”

齐梦娜哪管这些,伸出一只手突然撩起了齐梦燕礼裙的一角,唏嘘道:“哇,你怎么还穿这种老土的小裤裤呢,现在都什么时代了,现在是这种时代!你瞧你瞧!”她将手中的盒子举的很高,很潇洒地玩儿的几个花样儿。

我这才知道,齐梦娜竟然送给姐姐一条内裤,当生日礼物!

是创意,是创新,还是纯粹的恶搞?

齐梦娜简直象是个推销员,拎着手中的盒子道:“老姐,这种内裤是专为女人设计的!它的最大优点就是,就是很人性化地迎合了女人的身体特征。呶,穿上这种内裤,拉巴巴撒尿尿,都不用褪掉,只要一蹲下,就能解决所有问题。在这种内裤上,设计了几个开口,我现在身上穿的,就是这种。你穿吧穿吧,真的是物有所值哟,才两千块一条,好享受,好享受!”

齐梦燕眉头紧促地望着妹妹,真有一种撞墙的冲动!

我也是如此。虽然不至于撞墙,但是脑细胞被刺激的厉害,隐隐作痛。我觉得再经典的语言都无法形容面前的这个经典小女孩,她的言行举止,本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!

齐梦燕终于忍受不住妹妹的愚弄,将她手中的盒子抢了过来,往旁边一丢,不耐烦地道:“好了好了,赶快进去吧,爸妈都等你好久了!”

齐梦娜摇头晃脑:“等我干什么,又不是我过生日。等我过生日的时候,我要去大会堂庆祝!让老爸把大会堂包上三天三夜,我们狂欢!”

齐梦燕眼神扑朔地道:“老妹儿你太有创意了,快,快过去把这个创意跟爸妈去商量商量,他们保证会大吃一惊!”

齐梦娜扭着性感的腰身,果真朝里走去。

齐梦燕望着妹妹的背影,忍不住赞叹:“一个连大会堂都敢包的妹妹,得有多经典?”

我笑道:“一个这么经典的女孩的姐姐,是不是要更经典一些?”

齐梦燕回头抨击我,如同打情骂俏。

我开怀而笑,指着一旁齐梦娜送的礼物赞叹道:“经典的礼物!”

齐梦燕道:“要是觉得经典,你可以拿走!我倒想看看,你穿上齐梦娜送来的那条东东,会是什么样子。肯定很,很特别!”

我笑道:“不是特别,是经典!”凑近齐梦燕的耳边,轻声道:“一会儿你去换上,可别辜负了你妹妹的一片好意!”

齐梦燕涨红了脸,冲我大骂:“流氓!”

这次小小的生日宴会,北京几乎所有的一线达官显贵都来了,甚至还有很多外地、港台的富商和明星,坐飞机赶来参加。

我越来越感觉到,这不单单是一次简单的生日宴会。

下午六点多,人员基本上到齐,齐梦燕如释重负地带着我徘徊在大厅之间,望着一群群一位位穿着高档的达官贵人,还有那么多只有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影星明星,我的心里微微起了一阵涟渏。

我们上了二楼,居高临下。齐梦燕扶着铜质栏杆往下看,不由得感慨道:“北京所有的贵族,都集中起来了。是不是很神奇?”

我道:“很神奇。也只有你们齐家,有这么大的号召力。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会,就能把这些人集中起来。”

齐梦燕笑道:“我们这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,这个社会就是这样,富人结识富人,越来越富;穷人结识穷人,越来越穷。你知道吗,今天到场的人,他们的总财富加起来,就是半个中国。”

我置疑:“应该没这么夸张吧?”

齐梦燕淡淡地道:“一点儿都不夸张。你看看----”齐梦燕开始一一指划着介绍道:“那个,是中国XX界的领军人物,家产至少百亿以上;那边坐的六个人,都是垄断了某一行业的巨头,资产都过了千亿;那边喝红酒的女人,别看她长的一般,是XX首长的嫡女,掌舵XX集团,总资产保守来说也在千亿以上;舞池上那一对男女,男的,是山西煤矿界的霸主,拥有大大小小七十二家煤矿,总资产千亿有余,女的是亚洲首富XXX的女儿,资产自然更多一些;还有那边坐在窗户边儿上的六七个人,都是政界的高官,中国的官场潜规则你应该知道,他们虽然薪水不高,但却驾驭着千亿万亿的财富,他们手里都有自己把手的商贸集团,官商,官商嘛,官商本来就不分家。再就是那些明星们,就不算数了,他们手里那几亿几十亿的资产,跟这些官商大锷们一比,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!”

我跟着齐梦燕的手一一望去,不由得感慨万千。的确,与会的这些人,掌握了太多太多的财富和权势,他们每个人的人生,都是一部传奇,每个人的财富,都足以撑起半边天。

我第一次觉得齐梦燕有一种很深的底蕴,这种底蕴,是建立在她们家良好的物质条件之下滋生的。她天生就是王官贵族,一出生就可以居高临下,一出生就坐拥千亿家财。

我叼了一支烟,道:“真羡慕这些富人,哼哼,想要什么有什么,钱这东西,在这个物欲纵横的时代,是个好东西。”

齐梦燕道:“钱什么时候不是好东西?都说是钱不是万能的,更有些自认为价值观取向很正确的伪君子说什么不爱财不爱色。但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和精神食粮,哪一样不需要用钱买?没有钱饿都饿死了,还谈什么价值观,理想和梦想?”

我点头道:“是啊。因为钱多钱少,就有了贫富差距,而且这种差距越拉越大。”

齐梦燕道:“贫富差距根本不可怕,可怕的是,哼哼,政府通过一系列手段,借缩小贫富差距的口号疯狂的敛财。中国至少有60%以上的GNP,装进了政府的口袋,装进了,贪官的口袋。更可恶的是,那些所谓的国企部门不断亏空,国家大肆印钞救急,相当于直接从我们口袋里抢钱。这样一来,导致通货膨胀,导致钱不值钱。我们家的钱,如果都存在银行里,根据通货膨胀的影响,至少每天损失上亿,甚至更多。十年前,一百万在北京能买套很好的房子,八年前能买套一般的房子,五年前能买套郊区的小房,三年前能买套两居的阁楼,但现在,一百万连个卫生间都买不到了!”

我愕然。我不知道齐梦燕怎么会突然之间跟我聊这些,这些经济方面的话题。她一直衣食无忧,对这些几乎从来没有关注过。但今天,她却感慨万千地论及中国的经济,过激地抨击中国的某些政策和政府的手段。

我有些怀疑,她是在为我洗脑。在整个天龙公司,都充斥着这么一种氛围,他们过度地怀疑政府的能力,盲目地反党反社会。齐梦燕作为陈富生一个隐藏的很好的助手(或者其他),她的思想,与陈富生几乎是高度统一,尽管她一直尚未表现的太明显。在论及中国现状的问题上,齐梦燕还饶有兴趣地列举了几个数字:“政府整天鼓吹经济发展迅速,是世界第一。我们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有多幸福,多幸运。实际上,都是自我陶醉。1955年中国的人均收入是韩国的3.2倍,日本的1.1倍。但经过50多年“翻天覆地”的增长,2008年,也就是今年,中国的人均收入是日本的3%,韩国的7%。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讽刺啊!拿这种负数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作为政绩,可见中国的官员,真的没做什么贡献,做的,只是吸血,吸人民的血。”

我望着齐梦燕,试探地道:“你今天是怎么了,怎么一肚子的逆反思想?”

齐梦燕扭头与我对视:“怎么,你不觉得吗?以前我从不关心什么政治军事,还有经济。但是前几天我看了一下我们家的经济支出表,深受感慨。别看我们齐家表面上看起来财大气粗,在北京在全国都有地位有势力,但是我们为了发展为了争取项目,每年都要向政府交纳上千亿的税收,向那些所谓的高官们,交纳千亿的活动经费。政府还千方百计地逼迫我们搞公益慈善,搞募捐,实际上,这些钱,大部分都装进了他们的口袋!”

我见齐梦燕一下子变得如此深沉和不满,不失时机地笑了笑,想调节一下气氛。我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,道:“你怎么一下子变成愤青了?这些事,没必要去想,反正钱够花有吃有喝有玩儿的,就行了。咱们没必要沉浸在别人的错误中哭泣,别人不给我们乐趣,我们自寻其乐。”

齐梦燕象是如梦初醒一般,露出了一丝笑容,道:“主要是年龄大了,考虑的问题了多了。”

我望着她的脸,道:“年龄多大?看你的样子,大有种忧国忧民的慷慨。”

齐梦燕笑道:“忧国何用!忧国,也许会被,被贯以反动者的头衔。国家现在根本不让我们讲真话,抵制民主。什么事,都是共产党说了算!”

我们莫名其妙地聊了一些所谓的经济问题,齐梦燕的话虽然偏激,但却有一定的见解。我虽不太予以苟同,却也装作深有同感的样子,唏嘘附和。

当一阵节奏感极强的音乐,响了起来,大厅里有很多人开始站起身,迈开步子,上了舞池。

现场的男女们开始随机配对,翩翩起舞。

优美的音乐声中,他们舞步飞扬,轻盈曼妙的身姿,随着音乐泉水的喷发摇曳着。那美丽的喷泉,是音乐的结晶,人们仿佛能听到,音乐来自于泉水,它们时而奔放时而矜持,将人类的艺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水平。

硕大的舞池,已经无法用奢华二字来形容,达官显贵们扭捏着身姿,男士女士配合默契,轻舞飞扬,好一片和谐美妙的景象。

齐梦燕拉着我下了楼,到了大厅。

我们先是坐下来喝了点儿饮料,观瞧着舞池里的动静。

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跳舞的交际作用,看来金铃是对的,现在这个社会,交际离不开舞蹈。无法想象,这些达官显贵们,是怎么学会那么多舞蹈的,看起来那么熟练,那么高深。

而我们的恶搞女神齐梦娜小姐,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帅哥舞伴,帅哥矜持,她张扬。两个人死活跳不到一块。齐梦娜简直不是在跳舞,而是在耍酒疯。

齐梦燕望着妹妹捧腹而笑:“这个梦娜在干什么,这哪里是跳舞呀,明明就是在练武!”

她笑过之后,拎着我的胳膊,示意道:“走,咱们上去给她做个示范!跳舞,不是这么跳的!”

我摇头:“我劝你在没有考虑清楚之前,不要让我当你的舞伴。”

齐梦燕笑问:“为什么?”

我道:“你的脚,会肿!”

齐梦燕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双脚,疑惑地望着我:“为什么会肿?跳舞怎么会----”她没说完,便马上意识到了什么。

我一笑,催促她道:“找个会跳的跳吧,我不会。”

齐梦燕上前拎着我的手,道:“没关系。我也不怎么会。我们,我们一起学习。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!”

我愕然,敢情毛主席的名言,还能用在这里?

我没有再拒绝齐梦燕,而是抱着一种特殊的想法,与她走进了舞池。

283章(2)

我们随着音乐的节奏,翩翩起舞。音乐声曼妙悠扬,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振奋不起来。

我望了一眼大厅四周,一片和谐的景象。英姿飒爽的保安们,在墙角处如同雕塑一样站立,目光炯炯,海视四方。

而齐光仁夫妇,则正和陈富生夫妇,坐在一个显眼的位置,侃侃而谈。我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,但从他们的笑声中可以判断,他们的关系,不一般。

我几乎将每个人瞧了个遍,却没有发现特卫局派人过来。也就是说,由局长这次,并没有接受齐光仁的邀请,参会安保。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,特卫局肩负着国家领导人的警卫任务,若是总为这些达官显贵们服务,岂不是玷污了中央特卫的威名?

也许是我心思太重,一时失脚,齐梦燕遭殃。她‘啊’地一声,蹲下身子喊脚疼。

我心想活该,是你不听劝。但脸上却表现的相当焦急,搀扶起她,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。

她轻轻揉弄着那只受伤的脚,无辜地望着我:“你踩到过多少人的脚了?”

我笑道:“没数过!不清楚。你好像得排到十位数以后了吧!”

齐梦燕愤慨,啧啧抨击。

宴会继续进行,一切都是按照事先的流程进行的!

在我看来,与金铃的宴会,没什么本质的区别。只不过是更奢华一些,更浩瀚一些。而已。

而我却在音乐声中,突然记起了一个人!金铃!

金铃怎么没来?

正这样想着,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问候的声音。

竟然是,竟然是金铃来了!

真的,有时候真的怀疑,山东人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。说曹操曹操就到,是我们山东人的专利。

金铃今天穿戴的相当娇艳,一套合体的深色衣装,肩膀上是个淡红色的披肩,映衬之下,尽显高贵。那青春气息与巾帼气宇并存的韵味,顿时让大厅里的明灯,黯淡了许多。

我和齐梦燕共同迎上去,齐梦燕一拐一拐,我扶着她的胳膊,凑近。

客套几句后,金铃奉上礼物,走了进来。

她没有带保镖,看样子是只身而来。

我问金铃:“怎么才来?”

金铃道:“路上堵车!”

我没再追问。堵车,一向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。尤其是北京,哪天不堵车,天下便可太平。

舞会仍在继续,金铃刚坐下来,就有个衣装款款的中年男子迎上来,冲金铃道:“金董,赏不赏脸一起跳支舞?”

金铃略显犹豫,而后指着我道:“对不起方总,我已经有舞伴了!”

我愣了一下,齐梦燕也用眼睛鸣不平,仿佛在抗议金铃的蛮横霸道,告诫她:赵龙是我的舞伴。

那位方老板道:“这位是?”

金铃道:“我的朋友,赵龙。”然后向我介绍:“这位是天华置业,方董方老板。”

我象征性地与他握了握手,一笑示礼。

方老板上下瞧了瞧我,追问:“赵先生年轻有为,不知道在哪里高就?”

我笑道:“在保安公司,当队长。”

方老板脸上一变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,一个保安队长,会被邀请参加这种规模的宴会。

金铃补充道:“是在,是在陈先生的保安公司,负责一个大队。赵龙可是天龙公司的重量级人物,身负重担啊!”

方老板这才陪笑般地望着我,又伸过来手握了第二遍,赞叹道:“年轻有为,年轻有为呐。这是我的名片,如果有什么需要,可以互相帮助一下。”

他恭敬地递来他的名片,用两只手各捏一个角,低微着身子奉上。

我有些受宠若惊。真的有些意外,天龙公司这个名号,会这么好使。

方老板吃了闭门羹继续寻找舞伴,但是舞会现场本来就是僧多粥少,男多女少,找了半天没找着,方老板只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,喝起了咖啡。

而金铃则伸出一只手,邀请我跳支舞。

我望了一眼齐梦燕,她似是有些不乐意。

但我还是伸出一只手,与金铃握在一起。

齐梦燕呼道:“刚跳伤了一个,你还想跳伤第二个?”

我故意打击齐梦燕道:“但我偏偏和金铃比较默契,伤不了!”

这样一说,金铃略显尴尬地瞧了瞧脚下,似有余悸。

我们牵手进了舞池,随着悠扬的音乐声,翩翩起舞。金铃不失时机地冲我说道:“这次千万别踩我脚了,我穿的鞋子软,经不起你踩。”

我笑道:“既然约我跳舞,就别怕踩脚!”

金铃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:“踩吧踩吧,如果你能学得会,多踩几下,我也认了!”

我们跳了一会儿,还算默契,金铃脸上出了一阵虚汗,见我没有踩到她脚的迹象,倒也放松了警惕,与我翩翩起舞。我如同牵了嫦娥的手,飞越月宫,舞出一段灿烂的星月轮回。

一曲末了,我们兴高采烈而回。

齐梦燕斜坐在沙发上生闷气,冲我兴师问罪:“为什么不踩她脚?”

我捏着鼻子振振有词道:“有了你这个前车之鉴,我小心小心再小心,终究还是没踩到她脚!”

金铃扑哧笑了,齐梦燕却气的满脸义愤,噘着嘴巴摆出一副想要咬我的样子。

女人天生爱吃醋,这话,一点也不假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程序一项接一项,宴会进入了高潮。

齐光仁自然要尽一下地主之宜,举杯借爱女生日一事,与宾客们共同举杯,庆祝。

而我却觉得,齐梦燕的生日宴会,有些不太象生日宴会,而更像是名流聚会。因为宴会省略了太多的步骤,甚至连生日蛋糕什么的,都不知道在哪里。

宴会间的红酒,基本上是自由畅饮,来敬寿星齐梦燕酒的人,并不多,反而是都跑过去敬齐光仁和陈富生去了。当然,还有几个政府高官,也被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央,借机畅谈。

因此,我这个本来充当齐梦燕挡酒师的角色,基本上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来。

齐梦燕有些扫兴,拉着我走近红酒串杯跟前,与我共饮。

我敷衍地陪她喝了几杯,觉得有点儿冷清。

齐梦燕俏眉轻皱地道:“我明白了明白了,老爸这根本不是在给我过生日!他这是,他这是在利用给我过生日,召集他这些朋友过来聚会!”

我安慰她道:“想开点儿,不就是一次生日吗,晚上回去,我跟你一起再过一次。”

齐梦燕摇头:“改天。本小姐今天晚上,不回了!”

我一愣:“不会吧?”

齐梦燕道:“怎么,不批准?都说好了,在家陪父母一天。俗话说的好,儿的生日娘苦日,没有我娘就没我,更别谈过什么生日了,所以,本小姐得尽尽孝心,陪陪她老人家!”

我冲齐梦燕伸出大拇指,赞叹道:“孝顺!该尽,该尽。好吧,我批准了,你在家好好尽孝,队里就交给我了!”

齐梦燕一扬脑袋,没再说话。

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半左右,曲尽,人开始散去。

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送别旋律。

在客人离开一半左右的时候,金铃也起身,准备告辞。

我和齐梦燕送她到门口,金铃冲我笑道:“坐我车,一起回?”

还没等我说话,齐梦燕就连忙道:“不能不能!你们不能一起回,不能!”

我笑道:“我开车来的,自己开车回,就行了!”

金铃点了点头,我也辞别齐梦燕,准备驱车返回。

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,当我钻上凯美瑞,打火启动的时候,却不能如愿。

我检查了车内仪表,发现:油箱竟然没油了!

不应该啊!我来前刚刚加满的!

下车检查了一下,才知道原来是油箱漏油了!怪不得很多人都说日本车喜欢漏油,看来这毛病一点儿也不假。

这么晚了,修车也来不及了,迫不得已,我只能厚着脸皮向金铃救援,想搭一下她的顺风车。至于这讨厌的凯美瑞,干脆先停在这里,明天让金彪或者李群涛找个修车师傅,直接上门服务。

金铃很干脆地接受了我搭顺风车的请求。

就这样,我还是转弯抹角地搭上了她的车,让她刚才的话,成为了现实。

金铃开的是一辆法拉利跑车,坐在里面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。这车不愧是几百万的豪车,内饰相当精美,马力也大,坐在车里,有一种傲视群雄的优越感。

金铃开车的样子相当雍容,纤纤细手握着方向盘,游刃有余地掌控着前进的方向。

驶上市内高速,金铃放到了130迈,她问我:“要不要去伊士东住一晚,给你安排一间豪华套房。”

我开玩笑问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呀?这么晚了让我在外面住。”

金铃道:“没什么企图。我能图你什么,图你色?图你财?你好像都没有吧,哈哈。”

我捏着鼻子道:“财,没多少,色,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滴!”

金铃笑骂:“臭美!”再加了加速度,法拉利稳稳地前行,如同在天空翱翔。

半个小时后,驶下市内高速,车子东拐西拐,拐进了立方桥。

这个地方人车稀少,属于整个北京最不繁华的地段之一。但是在宴会现场去望京,这条路,应该是捷径。

我倚在靠背上,左右望了望,路边的灯光像是得了白内障一样,光亮感很弱。金铃干脆打开了远光灯,两道豪灯,照射了整条公路。

公路两边都是些矮层建筑,最高不超过五层。路边上还种了两行绿植,在风中摇曳着,虽不旺盛,却也点缀了周围,点缀了整条路。我开了一扇窗,一阵凉风吹进,经过我的脸前,将金铃的头发拂起。

那种飘逸,让人很自然地想起了‘洗发水’广告中的场面。

我淡然一笑,觉得此情此景,美不胜收,有待成追忆。

车子继续前行,由于路段特殊,金铃没敢开的太快,而是谨慎地握着方向盘,不停地左右观瞧情况。

我冲金铃追问:“你来的时候也走这条路?”

金铃目不斜视地道:“嗯。这条路,近。要是绕到海淀大街,得远二十公里。”

我笑道:“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乐意让我搭你车回去了!你是,你是害怕一个人走夜路,对不对?为什么不带个随从一起来?”

金铃道:“这种情况,不方便带人。你呀,可别臭美,我金铃会害怕走夜路?”

我淡然一笑,没再揭穿。

但是实际上,我敏锐的耳朵,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公路两侧绿植中的动静!像是刺猬在搬家,又像是绿叶沙沙响。总之,我瞬间预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。

我确定,有些动静,绝不是车子带起的风声!

还没等我仔细观瞧,金铃突然大呼一声‘糟糕’,猛然刹车!

车子像是泄了气一样,瞬间下沉了很多。

紧接着,从两侧的绿植当中,突然冲出了四五个男子,手持武器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向这边猛烈开火!

太突然了,让我和金铃,根本是猝不及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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